體育洗白(Sportswashing)是個人、團體、公司或國家通過舉辦運動會,購買或贊助運動隊來利用運動來提高其聲譽的做法和改掉過去不良的行為之形象,沙特阿拉伯皇室2022年入主紐卡素、2011年卡塔爾入主法國巴黎聖耳入門就遭人詬病,而中超也有一個經典例子,就是傳銷公司權健集團。
權健發跡經過
權健公司創始人束昱輝的傳記中說:「 束昱輝肩負歷史使命和責任,衷心系蒼生,殷福澤萬民」,束昱輝將權健的成功歸功於他蒐集的 600 多張中藥「秘方」, 他一直宣稱權健是一家 「自然醫學」公司,而不是保健品公司。從 2004 年開始起家的權健公司,被外界稱為是一家靠天價保健鞋墊和負離子衛生巾起家的公司,宣傳時鞋墊作用很大,頭疼放頭上,腰疼放腰上,有心臟病可以從腳底拿出來放腋窩,可以馬上好。事實上,權健的大量產品都是價廉、質低。以銷售上千元的保健鞋墊為例,其出廠價格不超過20元,幾乎沒有保健功能。被人熟知的「火療」,號稱能治療鼻炎、腎虛、陽痿、面癱、便秘、肩周炎等疾病,每療程價格高達1280元,但不但價錢貴於價值,而且多次發送燒傷意外。
短短 14 年的時間內, 迅速成長為一個橫跨保健品、醫療、化妝品、金融、體育、房地產多個行業的商業帝國,全盛時期旗下 7000 多家火療養生館,之所以增長如此迅速,就是用傳銷的黑暗手法不斷銷售遠高於市價的產品。按估計,公司的銷售額從 2013 到 2017 年分別是:50 億元、135 億元、 190 億元、 192 億元、 176 億元。
2015年開始體育洗白
可能知道暗底裡公司聲譽一般,加上想擴張至全中國,所以權健在2015年開始贊助體育,包括贊助第十八屆亞洲女子排球錦標赛、天津女排隊,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中超球隊。很多人忘記權健集團其實曾經贊助兩支天津球隊,2015年初,權健集團原本想全資或收購51%以上天津泰達足球隊,不過泰達拒絕,唯有用1億人民幣冠名贊助一年,之後再分三年逐步收購,不過雙方的關係很快破裂。
羅生門事件
大約過了半年出現了一件羅生門事件,6月18日,江蘇舜天宣布隊中的國腳孫可以破本地球員的6600萬人民幣轉會天津泰達,而且為期只是半年,雖然權健高層舉行了簽字儀式,但天津泰達不承認這個轉會,並不辦理轉會手續。泰達稱孫可工資過高,加盟後會打破球隊的平衡,所以拒絕簽下孫可。有人質疑這種說法,如果害怕打破平衡,泰達完全可以不蓋章,所以這件事件看似是權健一方繞過泰達簽下孫可,或是最終在費用上泰達和權健兩派之間談不妥。泰達和權健集團之後就管理權問題展開談判和爭吵,最終權健集團決定中止贊助天津泰達,天津泰達當季也差點要降班。
歷史上最貴的中甲球隊
和泰達分道揚鑣後,權健集團馬上併購當時處在次級聯賽中甲的天津松江隊,2015球季完結後,2016年球季開始前大展拳腳,球隊正式改名為天津權健,引入巴西著名教練,曾執教巴西國家隊和皇家馬德里的盧森保高,簽入前巴西國腳隊前鋒法比安奴和另一名在歐洲聯賽多年踢波的巴西前鋒達斯華,購入國腳孫可,內援方面簽入在中港大戰表現出色的入籍香港後衛基藍馬,並簽入多名在海外踢波的華將,令到當年中甲的總轉會費大增9倍,排名全球第四,僅次於英超、法甲和中超。
用中超的班費在中甲踢波實力超班,最初幾場成績不錯,不過之後竟然7場不勝,跌至聯賽第9位,球會怒炒教練盧森保高,由意大利著名後衛簡拿華路執教,馬上取得6連勝,最終重後趕上,和貴州恆豐智誠和青島黃海同得59分,以對賽成績力壓對手順利取得冠軍,並取得來季中超資格。
豪花7459萬歐元買球員
升上中超後,2017年初,震撼地以1800萬歐元簽入比利時當打國腳韋素和2000萬歐元簽入巴西前神童前鋒柏圖,韋素週薪更高達34.5萬歐元,排名當時全球第8,另外再簽入5名主力,總費用達到7459萬歐元,比一眾歐洲頂級球會還要多。當季,本來已經褪色的柏圖重現射手本色,射入17球,球隊在聯賽雙殺中超班霸廣州恆大,最後取得季軍,並取得來季亞冠杯資格。
2018年,雖然換了主教練,中場主力韋素又離隊,但球隊在亞冠杯戰績依然神勇,在分組賽力壓日本的柏雷素爾和香港的傑志次名出線,16強以作客入球淘汰廣州恆大,歷史性成為首支中超球隊首次參賽並打入8強的球隊,最終2回合輸給日本的鹿島鹿角0:5出局。本屆柏圖射入19球,中超聯賽排第9位。
當年還有一件趣事,柏圖在中超踢波期間一直大方地公開追求內地女星迪麗熱巴,更在一場亞冠分組賽賽事中勇敢地拿著女方的海報大膽示愛,一眾球迷更在場上為他高喊「迪麗熱巴…」場面十分壯觀,而柏圖更開心到不得了,不時展現出害羞一面依靠隊友人身上,可惜迪麗熱巴事後表示對足球並不太認識。
一邊文章竟然弄跨了權健帝國
球季結束後幾星期,發生了一件事,原本以為只是網上一件經常發生的小事,怎料到漣漪效應下,竟然在幾星期內將整個球隊以致整個權健帝國弄跨。2018年12月25日,丁香醫生在公號上發表了一篇《百億保健帝國權健,和它陰影下的中國家庭》。
文章講述一個4歲患癌女孩周洋的故事,她的父親在2012年不忍女兒受苦,為了尋找更好的治療方案,通過一個經銷商與權健集團董事長束昱輝建立了聯繫,並先後花費2萬元從該公司拿到「抗癌特效藥」,並暫時中斷了醫院的化療,但服藥2個月後,周洋病情惡化,只能靠著成人劑量10倍的止痛藥維持生命,背後有一個大窟窿,越來越大的腫瘤瘤體把皮膚頂破,傷口潰爛不堪,裡面的腸子都能看見。然而,周洋的故事,在權健的宣傳中卻是另一個版本:內蒙 4 歲女孩小周洋奄奄一息的照片、頭像離奇地出現在各大視頻網站、論壇、社交媒體上,說她患癌症已經在權健重獲新生。憤怒的父親把將這間保健帝國告上法庭, 8 個月後,周洋在痛苦中離世,死前,連一個道歉都沒有得到。一如所料,最終官司輸了。2015 年 4 月,赤峰市松山區人民法院的判決顯示,無法證實這些互聯網上的侵權行為(虛假宣傳周洋病情,使用周洋的肖像和姓名)出自權健公司官方,因此判決週二力敗訴。在法庭上,權健公司將周洋的病情的加重歸咎於,接受媒體採訪、過度勞累和不適當的飲食。
自丁香醫生舉起照妖鏡,各大媒體紛紛深入調查,權健騙局本色原形畢露——憑藉天價保健鞋墊和負離子衛生巾起家,在虛假宣傳、傳銷模式下,構建起一個年銷售額接近200億的保健帝國。
過了一天,在12月26日凌晨,權健發聲明,且措辭強硬,稱文章不實,對權健進行誹謗中傷,嚴重侵犯權健合法權益,還要求撤稿並道歉。不過,這篇文章反而引起了輿論的大型聲討,事件持續發酵,引起官方關注,最終聯合調查組經調查發現,權健公司在經營活動中,涉嫌傳銷犯罪和涉嫌虛假廣告犯罪,公安機關於2019年1月1日對權健公司立案偵查。
1月7日,包括束煜輝在內的權健集團18名犯罪嫌疑人被天津警方刑事拘留。六天之後,天津市武清區人民檢察院對上述16人以涉嫌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等罪,依法作出批准逮捕決定。隨後,束昱輝的全國政協委員資格被追認撤銷。
天津權健除名一季後解散
1月8日,由權健集團冠名的「權健集團」號動車組列車受到此事件影響,已被取消冠名。權健命名的天津權健被當地足協託管和改名為天津天海,一眾教練和球星離隊,值得一提,柏圖離隊時不但沒有要求解約金賠償,更自願付出解約金和平解約,並且表示熱愛這個城市和球迷,離開時深得球迷愛戴。
2019球季,天津天海艱辛護級成功。雖然如此,2020年初依然被放盤出售,更加因為無人問津,最終宣布解散。2020年1月8日,天津市武清區人民法院對被告單位權健自然醫學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及被告人束昱輝等12人組織、領導傳銷活動案一審宣判。被告人束昱輝判處有期徒刑九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千萬元。權健公司被罰人民幣一億元。
在歐洲足壇中足球隊因為背後資金老闆出現問題而被迫改名是幾乎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因為歐洲足壇對於足球隊的管理有著非常嚴格而完善的體系,即便是背後老闆出現問題,但由於足球隊歷史的傳承性也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威脅,可惜盛世的中超距離這個層次還是有很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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